司青幽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,分明是不信楚怜光说的话,觉得她就是在胡搅蛮缠。
他一向认为楚怜光生性顽劣,什么谎话都能张口就来,也不意外她会说出这种话来污蔑楚韵。
若是平时他甚至懒得搭理她,但今天有父皇身边的侍女在,他不得不回应道:“你胡说什么?这种把戏玩了好几年,你就不腻吗?”
楚怜光面无表情,道:“王爷连查都没查,凭什么这么笃定?你就那么相信,楚韵就像你想象的那么善良?”
她嘲弄的口吻,让司青幽感到很不舒服,总觉得她的话不单单是在针对楚韵,同样也在讽刺他。
“二小姐你这是什么话?”
不待司青幽开口,刘姑先掐着嗓子尖声训斥起来:“你昏迷这半个月,大小姐日日担心不已,你怎能说这样的话寒她的心?
“先前大夫说你伤情不重,早该醒了,旁人都怀疑你是装的,只有大小姐担心你许是身子太弱,气血不足,才一直未能苏醒。她怕耽误你的病情,不顾自己还伤重未愈,耗费了大量灵气为你炼制灵药,甚至还亲手喂给你吃,你却说她要害你?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讲良心!”
楚韵看了眼那位宫中来的卫嬷嬷,心道这正是自己改善在皇帝心里的形象的好机会,连忙开口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:“刘姑你别这么说怜光,是我不好。妹妹她不肯吃药,我非要喂她,她被逼急了才会……都怪我太心急了!”
“这怎么能怪你?”
司青幽根本就不相信楚韵能有什么坏心思,听她这么说,反倒觉得楚怜光撒谎成性,妄图污蔑楚韵,简直满肚子坏水!
楚韵暗自得意,又给刘姑递了个眼色。
刘姑配合道:“大小姐你还不是为她好?你辛辛苦苦炼药,为她补血益气,她全给捏碎扔地上。糟蹋东西也就罢了,她还咬伤你的手!你这双手可是用来炼药的,平时老爷夫人都舍不得让你的手伤着半点,她怎么能下这么重的口!”
司青幽垂眸看了眼地上破碎的药丸,眉头狠狠地皱起来。
那天晚上芸香哭着跑来镜花阁求他去救救她家小姐时的场景,还历历在目。
若不是他及时赶到,给楚韵渡了灵气,后果恐怕不堪设想!
这番心血,却被楚怜光白白地任性糟蹋了。
司青幽越发觉得,这个恶心的女人跟他的阿韵比起来,简直是天差地别!
他板着脸质问道:“楚怜光,你知不知道这些药都是怎么来的?为了给你炼药,阿韵差点耗尽了灵气!”
楚怜光虽然不是修行者,但也必定知道一旦灵气枯竭,修者便有性命之忧!
对司青幽不分是非黑白一味袒护楚韵的行径,楚怜光已经习以为常,反正不管自己说什么,他都不会相信楚韵是要害她。
她眼眸黯淡,想起楚韵说的话。
司青幽会信楚韵还是信她?
虽然早就知道答案,可面对结果的时候,还是会觉得那么不甘心!
她咬着后槽牙,一字字说道:“我不稀罕!”
司青幽眉间笼着阴郁之色,觉得这女人简直是不可救药!
眼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黑,楚韵更是一作出善解人意的样子来,劝道:“王爷你别跟妹妹生气,不是她的错!是我害她变成这样,她不肯吃我的药,觉得我要害她,她怪我也是应该的。是我做得还不够好……”
说着,她抹了抹眼角,似是在擦泪。
她这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更衬得楚怜光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在无理取闹,令人生厌!
司青幽蹙眉说道:“你别这么说!又不是你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割下去的!”
说起这个他便感到一阵心烦,分明是那个贱人故意演戏!
楚韵当然清楚这件事也是司青幽心里的刺,才故意这么说。因为楚怜光自刎一事受皇帝责怪的,可不止是她!
皇帝对自己的儿子或许不会那么苛责,但作为当事人,司青幽也是免不了遭训斥的。
试问哪个皇子皇孙愿意被皇帝斥责看轻?
经过这件事,司青幽必定会更加厌恶楚怜光这个贱人!
楚韵阴冷一笑,埋着头继续推波助澜:“要是我没有被叛军抓到,王爷也无需面临抉择,可以用俘虏把妹妹完好无损地换回来,她也不会因此受伤,差点丧命,王爷更不会因此遭皇上责罚……”
司青幽的声音果然更冷了些:“本王做的选择,无论什么后果,本王一力承担,谁也怪不到你头上!”
他皱了皱眉,厌恶地盯着楚怜光,“若不是她到处乱跑,你也不会因为担心她而跟去,才落入叛军手里!”
言下之意,倒是楚怜光连累了楚韵。
楚怜光心底抽了一下,手指下意识蜷起来,紧紧握成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