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病重的那年，我跟姜宴借了五十万。

姜宴让我不用还，而是代替他的白月光待在他身边。

他的白月光不是别人，而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。

我对他从来都是随叫随到的那条狗。

就连他的兄弟都在嘲笑。

【你怎么最近都带着她出现，你不会……】

【你想多了，她只是长得像，实际什么都不是。】

姐姐回国后，我想要离开，可是姜宴不同意。

一次绑架中，他选择救下姐姐，而我被推向万丈深渊。

所有人都找不到我。

姜宴跟疯子一样，不断地探听我的下落。

三年后，我回国，再次跟他相遇。

【我就知道你还活着！】

【你哪位？】

1

我刷着手机里的新闻，铺天盖地都是宁溪学成归来的新闻。

身为宁城赫赫有名的宁家大小姐，当初出国留学也是闹得沸沸扬扬。

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当初爸妈离婚，我妈带我离开宁家。

姐姐不愿意跟妈妈离开，离开的三年后，宁氏集团上市，摇身一变，她成为宁家大小姐。

宁家跟姜家是世交。

姜宴看上了宁溪，但是宁溪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。

我跟宁溪是双胞胎，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。

五年前，母亲病重，我需要五十万，我没办法，只能跟姜宴开口。

我在姜宴心里，只是个替身。

是宁溪出国的时候的替身。

是宁溪陪伴不了他的日夜，我都得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他想要的事情。

一张五十万的支票，我们之间就耗了五年。

【正宫都回来了，你觉得这张脸还有用吗？】

手机的信息传来，打开一看是姜宴的朋友。

照片里姜宴搂住宁溪含情脉脉地盯着宁溪的照片，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，松了一口气？还是闷闷不乐？

我关闭手机屏幕，起身走向厨房。

过了会，手机再次响起。

——姜宴

【姜宴醉了，来接他，南朝。】

我还没说话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。

我不禁皱眉，若是平常都是叫我开车去接他，可是今天宁溪在场他让我过去干什么？

难不成，宁溪知道我的事情？

我随便换了一套休闲衣，直接开车前往南朝。

这家餐厅是姜宴经常跟兄弟聚会的地方。

每每来到这家餐厅，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。

我熟门熟路地找到他们的包间，包间里传出一阵笑声，男女都有。

我敲了门后打开，一眼望去就看见宁溪。

宁溪夹起桌上的虾朝姜宴口中递过去，姜宴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，眼神从未离开过宁溪，含情脉脉地吃下，随后用手撩拨了下宁溪的刘海，宁溪一脸娇羞，仿佛包间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这是醉了吗？

众人听到声音都纷纷转过头，宁溪放下手中的筷子。

此时，我看到姜宴一脸不悦。

这是我看错了？

姜宴起身瞥了我一眼，走向洗手间。

【看吧，一个电话就飞速过来，嫂子，你就不要怪宴哥了，她是怎么都甩不开的牛皮糖。】

【就是，阿宴也是在看她是你妹妹的份上，不敢赶尽杀绝。】

姜宴的兄弟嘴里从来都是吐不出好话，当然，只是对我。

然而，这一切都因为姜宴。

姜宴在外把我塑造成一个不折不扣的不要脸，无论他要求我什么身份在他身边，我都愿意。

这是我跟他之间的协议，我为了给母亲治病，不得不答应。

可是，后来……

【多年不见，没想到你竟然缺钱到这个地步？】

宁溪直接站起身趾高气昂地走到我面前。

当年母亲病重，宁溪为了自己的面子，就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母亲。

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趾高气昂呢？

可是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……

【我问你话呢？】

【你不清楚我妈走的时候有多么的悲哀，所以这句话你没有资格问。】

宁溪不为所动嘴角微微上扬。

【宁清，做人应该认清楚自己的地位，也不知道你把学位修完没。】

我沉默不语。

【三流大学？】

【宁大。】

众人忽然安静下来。

宁大是宁城数一数二的有名学院，对本地招收更加严格，我作为宁城本地人，本应该为作为宁大的学生而拥有自信的底气。

可如今，造化弄人。

【宁大的档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？】

宁溪一脸不屑，好似当初她并没有考上宁大而去别的地方优秀学院最后还出国进修。

每个人身上所带的光鲜亮丽都是不同的，只是我比较特殊。

我虽然离开宁家，生活清贫，如果不是母亲病重过世，现在的生活不会过得如此悲哀。

姜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洗手间出来，瞥了眼回到座位上。

我明白了，让我过来被宁溪出气罢了。

【嫂子，何必跟这种人置气呢？就算读的宁大又怎么样？还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货色？】

【就是不过就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脸，读了个宁大又如何？】

姜宴的兄弟在一旁趾高气昂的说着。

我本想转身离开，但是却被宁溪拦下来。

【我让你走了吗？】

【宁小姐还有事吗？】

我深呼吸一口气，让自己平心静气，平常遇到的事情比现在还刁钻都能够忍过来更何况现在这般？

【当然。】

我还没缓过神，红色的液体从我头上留下。

在场的所有人一脸看好戏那般起哄，谁都没想到宁溪突如其来的一招让这场侮辱上升到另外一个层次。

【你觉得爽吗？】

宁溪说完一脸微笑。

我瞥了眼无动于衷地姜宴，他还真是非常疼爱宁溪。

【哇！绝了啊！】

【这面目向外走去回头率百分百啊！】

【还得是嫂子！】

【不愧是嫂子！三两下就能够把人踩在脚底下！】

【对付这种死缠烂打的人就不应该手下留情！】

所有人的议论纷纷，那些污秽而又肮脏的字眼冲击我的脑门。

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？

【好了，宝贝，不生气了，不用跟这种人置气。】

姜宴发话了，所有人也都安静下来。

他一步步走到宁溪面前，一脸暧昧似的搂住宁溪的腰身。

随后，一脸厌恶地盯了我一眼。

【你可以滚了，不需要在这里碍眼。】

2

我着急忙慌地想要离开，但是却被宁溪一声呵斥住。

【你给我站住！】

她再次走到我面前，一脸嘲讽道，【你最好认清楚你现在这个位置，我回来了，你就什么都不是，在让我看见你缠着宴哥，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！】

【宝贝，不用跟这种多说一句废话，她也不配！】

姜宴一脸温柔地说着，这些年他从未如此待见过，哪怕是一点点。

【我还不是怕你被人阴魂不散地缠着！】

宁溪娇慎伴羞的模样让我油然而生地感到恶心。

我转过身匆忙离开包厢跑到厕所，灰色的卫衣被红酒洒满三分之二，头发黏黏糊糊。

我连忙洗把脸随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，这些年自己图什么？

图姜宴对我好？

图姜宴拿我当替身？

母亲走的那晚他确实在一旁陪我许久，并且后面几天照顾我的一日三餐，直到我慢慢走出来，我原本以为母亲离开后我们之间的协议也就结束，那五十万就当做我跟他借的。

可是他不同意，甚至安排我在公司当他的贴身助理。

上下班日日夜夜都相见，我始终明白，姜宴只是把我当成宁溪的替身，宁溪不在的时间里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得做到。

我不禁冷笑，这一切似乎变得更加荒唐让人无法收拾。

我擦干净后连忙开车回去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，洗了个澡。

当我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姜宴在屋里头。

我下意识地打了个问号？

这个男人今晚不应该跟宁溪过夜吗？

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？

【看傻了？】

我连忙回过神摇摇头，【你今晚，你今晚怎么，怎么回来了。】

【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？】

我恍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……

宁溪身份高高在上，不是那种随便玩弄的女人，所以姜宴把人送回家后自然也就回来了。

这里是姜宴的私人房产，没什么人知道这个地址。

包括我们在公司上班，我能够听到其他部门窃窃私语姜宴住的是姜家别墅。

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纯情最绅士的一面，他还真是个双面派。

我径直地在他面前走过，将衣服丢向洗衣机，一脸平静。

忽然，手臂被姜宴一把拽过，我转过身看见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。

【你在生气？】

【我没有。】

我面无表情地拒绝想要甩开姜宴的手，但是怎么都甩不开。

【没有你摆什么脸色，你刚刚在想什？我回来有什么问题吗？】

我摇头，【没有，这是你家你要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离开都是你自己的自由。】

【那你刚刚的表情什么意思？被宁溪泼酒不服气吗？】

我再次摇头。

【我没有，你松开我！】

【那你摆着张脸给谁看？宁清，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吗？】

【我知道我自己的位置，所以姜总，我觉得我们的协议也可以结束了，现在宁小姐回来了我不应该再这样继续下去。】

片刻的沉默让我感到有些不安。

我从刚刚回来就一直在想找个机会跟姜宴说清楚，说完后我就可以离开。

我陪了他五年，这五年的每个日日夜夜都把我代替成宁溪。

我自己的位置，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了呢？

【宁清，我们之间的结束只有我说了算！】

【可是现在宁小姐回来，我并没有理由留下来！】

尽管姜宴对外把我塑造成不要脸的形象，但是我还是只想跟他好聚好散。

3

【你想的还真是天真，我说了，我们之间由我说了算！】

姜宴说完直接将我拉回房间，我想要推开他，但是他一把将我推向床上。

【这不是你一直最喜欢的吗？你现在抗拒什么？】

【不要！】

【宁清，既然喜欢我就应该拿出喜欢我的样子！】

是的，我承认，我喜欢姜宴。

就算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地羞辱我，都逃不过我喜欢他。

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真的忘了。

但是偶然的一次喝醉他听见我说的那些话，然后录下来，从此以后，他知道我很喜欢他。

姜宴从来就是个优秀的人，他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伸手就有，可偏偏，遇上宁溪这块硬骨头，将他抛弃在国内出国进修整整五年，我还听说，宁溪在国外有一个男生在照顾。

所以，姜宴找到了我。

那时候为了给母亲治病，我需要更多的钱，可是我知道，母亲的身体没办法等我赚到那么多钱。

所以，我卖给姜宴。

靠这张跟宁溪一模一样的脸……

晃眼间，五年了。

我陪在姜宴身边的日日夜夜，经常被他当成一个玩具。

在他眼里我就是他买回来听他话的玩具，其他的什么都不是。

可偏偏这样的人，我也是喜欢。

都不知道是他脑子不好，还是我脑子不好。

姜宴折腾我到后半夜才肯松开我。

我紧紧地拽住被子，只见他忽然将我抱起，我整个人颤抖了下。

【不……不要……】

【洗个热水澡再睡。】

我不在做任何挣扎，只能任由姜宴将我抱进洗漱间。

温热的水由上而下的涌动，我整个人靠在墙面不动弹。

姜宴尽管有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巴，但他还是有极致温柔的时候。

或许往往就是这个时候，我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。

姜宴小心翼翼地帮我穿好衣服，吹干头发。

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躺上床是几点了。

姜宴帮我处理好后，自己离开房间，也不知道几点躺会床上。

我感受到床的另外一边陷进去了，我沙哑着声音说道，【姜宴。】

【嗯？】

【宁溪回来了，我就没什么作用了，你要是觉得那五十万我这五年不值得，我可以跟你打欠条，这些年我自己攒了点，剩下的权当我跟你借的。】

我一想到今晚宁溪在包间里做的那些事，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我不躲着他们，那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

【宁清，你别想了，这件事，没有我的允许，你逃不掉的。】

【可是，宁溪回来了，你觉得你这样她会接受吗？】

我们都知道宁溪眼里容不得沙子。

4

【这件事用不着你来操心，是刚刚的教训不长记性吗？】

姜宴探着头出现在我的侧面，我下意识地往被子里一缩，身体本能反应的颤抖了一下。

这个话题无疾而终。

那天过后，姜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
我跟往常那般该上班上班，该下班下班。

每天都盼望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可以结束。

宁溪回国继承家业，这新闻在宁城闹得沸沸扬扬。

回国后就签下跟RH地产的合作，能够获得RH地产赏识的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。

宁溪也算是商业奇才，只不过去进修的这几年，宁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

潜移默化中宁家的势力也不如从前。

现如今，姜宴的姜氏集团作为宁城里的商业龙头霸主，谁人不知，姜宴是怎么白手起家创建了今天的姜氏集团。

我正准备收拾好手里的文件拿去给姜宴签名，忽然外面发生一阵骚动。

【天啊！她就是宁溪吧？】

【好像是诶？】

【比屏幕前好看许多。】

【不过她来找我们姜总做什么？】

【我好像听说宁溪没有出国前，姜总跟她是一对的？】

【那，那现在呢？】

【现在不知道，不敢乱说，你也知道姜总那个人。】

【指不定宁溪这次回来两个人能成呢……】

尽管只是一些八卦，但我在身后听了还不是滋味。

我跟姜宴那天过后谁都没有提及宁溪。

他早出晚归甚至彻夜未归的样子我也都已经习惯了。

他要掉在哪个温柔乡里，跟我也毫无关系。

但是我一想到那天晚上在包间的事情，我便有些胆怯。

毕竟，这里是公司，我不知道宁溪看见我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
姜氏集团上上下下那么多人，如果这件事传开了，我唯一的工作可能也就丢了。

可偏偏事事不如愿，往往最怕什么，就来什么。

办公室的专线响起，我就知道，是姜宴。

我平复心情接听，【姜总。】

【冲两杯咖啡进来。】

【是。】

我战战兢兢地冲了两杯咖啡进去。

【咚咚咚——】

【进。】

【她怎么在这里？】

宁溪大声地质问，很显然，姜宴并没有把我再姜氏集团上班的事情告知宁溪。

宁溪一脸愤怒地冲到我面前，【我那天晚上跟你说的话你全都当耳边风了？】

我心里没来由的感到恶心，因为我想要离开的时候是姜宴不同意，现在变成我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。

【好了，宝贝，这里是在公司，我们不要带私事，虽然她喜欢追着我跑，但是她是凭借公司的录取标准而进的公司，你知道的，姜氏集团不会随随便便录取一个废物。】

姜氏集团的招聘向来都是一等一的严格，当初实习结束后我想要外出工作能够还给姜宴，可是姜宴二话不说一定要我参加姜氏集团的面试，最后我直接被HR选上当了姜宴的助理。

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光明正大的被录取。

可实际上，也只有姜宴知道，他安排了多少事情在里面。

5

我对秘书所做的那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，可是我无路可退。

姜宴不同意我外出，每个人工资按时打到卡里，有一次我跟姜宴提出，我的工资一半克扣当做还他钱。

谁知道，他那阴晴不定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。

后来，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。

我将手中的咖啡放在桌上，想要匆忙离开，但是手臂却被宁溪一把抓住。

【啪啪——】

突如其来重重的两个巴掌声让我瞬间懵了。

【我那天晚上不是警告你了？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可？宁清我告诉你，如果你自己不主动点，这件事我们没完，现在我回来了，你觉得他会要你多久呢？】

我望向一旁的姜宴，他依然一副无动于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