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继父是个精神病,我妈还心甘情愿嫁给他。
他用腰带勒住我的脖子,慢慢收紧。
弟弟站在一旁面无表情。
我想要他们死,可是我还得好好活着。
——
从小我一直跟着奶奶生活,看到别人有爸爸妈妈非常的羡慕。
据说我妈在我刚生下来就和别人跑了,我爸也从来都不回来。
奶奶总说让我好好学习,等考出去到了城里就能找到爸爸妈妈了。
我当时觉得奶奶一定是在糊弄我,哪里有爸爸妈妈不爱自己孩子的呢?
后来,我妈回来了,带着一个小男孩。
“这是你妈妈。”
“喊妈妈。”
奶奶把我推到妈妈身边。
她觉得妈妈现在住在城里,比乡下有钱,并且那边能出更多的大学生。
奶奶是村里人,她知道的很少,只知道大城市的生活要好,我在那里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。
可是我并不喜欢,我只想待在奶奶身边。
妈妈见到我的时候只是轻蔑的扫了我一眼,似乎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。
“妈,佳明这几年回来过吗?”妈妈问。
奶奶攥着自己的衣角摇了摇头。
第二天,妈妈就走了,留下来一千块钱和坐在门口发呆的奶奶。
她是个很老实的小老太太,村里的长舌妇都喜欢背后嚼她的舌根。
说她的儿子是个强奸犯,我妈是发现自己怀孕了被迫嫁给他的,而我是强奸犯的孩子。
奶奶从来不解释什么,她只是安安分分种自己的地,供我上学。
“囡囡,你爸爸是很好的人,他不是别人口中的样子。”
“囡囡,等你长大了就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我也曾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奶奶在拿手绢抹眼泪。
我会抱住奶奶:“奶奶别哭,我不找我爸妈,等我长大了我就带你一起到城里,咱们去过好日子。”
可是有一天,奶奶撑不住了。
“囡囡,你想以后去大城市,就必须去找你妈!”
她跑去村长家,让村长儿子上大学的时候把我带出去。
我哭着不让奶奶走,这个小老太太就是倔。
谁知奶奶回家就跳进了井里。
只有我给奶奶守了七天的灵。
进城之前,村长找我聊了一晚上。
他说我根本就不是我爸的孩子,我爸只不过是个老实的人,也就是个接盘的。
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已经怀孕了,后来确实是和别的男人跑了。
我爸进城打工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。
是奶奶一直把我当亲孙女看,要不然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。
从我妈嫁给我爸开始,奶奶就开始独自承受着村里的流言蜚语。
现在我有了自理能力,她大概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了。
这个苦了一辈子的小老太太,现在倒也是一种解脱。
我得去城里找我妈,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把她留住了、
——
我妈已经和城里的一个男人结婚了,并且有了一个小男孩。
男孩叫陈正艾,白白净净的,看上去还挺老实。
她老公叫陈永言,比她小三岁。
说实话,我妈还是挺美的,我也继承了她的样子,从小也被村里的老太太骂是个祸害,长的和她妈一模一样。
“老公,你就先把丫头养着吧,还能为家里干点家务活。”
“刚好咱们不用请保姆了,她什么都能干。”
我妈好说歹说,这个男人把我留了下来。
现在估计他也没时间管我,他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,天天早出晚归。
并且要是我一出现坏了他的好事那就完了。
据我所知,我爸和我妈可是还没离婚呢,这未婚生子传到公司里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不过他俩却有结婚证,不知道是怎么办出来的。
陈永言每天都很晚才会回来,回来的时候我妈已经给他放好泡澡水了。
他很少和我说话,我也很害怕他。
我妈这些年倒是保养的很好,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。
不知每个月要花多少钱在脸上下功夫。
这天,我不过就是做家务做的慢了一点,她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。
“养不熟的家伙,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!”
我低下头,不想和这个疯子较劲。
谁知道她来劲了,抓起我的脑袋就要往桌子上撞。
“我问你话呢!你是个哑巴吗?”
我拗过她的手,死死咬住她的手腕不松口。
陈永言见状走过来,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扔进了杂物间,抽出腰带把我揍了一顿。
不知何时陈正艾出现在了门口,他盯着我看了半天,慢吞吞说了一句:“爸爸,她头发为什么这么长?”
陈正艾头上的头发就没超过过一寸,他头发实在是太稀少了,所以长了就推,长了就推。
陈永言不知道犯的什么病,听见他儿子这话,让我妈给他拿了把剪刀,抓起我的头发就开始剪。
“乡下来的狗东西,还会咬人?”
“头发留这么长打算来这里勾引谁?长头发真他妈脏!”
陈永言一边骂一边疯狂剪我的头发。
我好不容易留起来的头发全让他给我糟践了。
奶奶最喜欢我的头发了,她常常说我的头发又浓又密,还很顺滑,很少有人的头发能这么好。
我生气了,用尽全力撞向陈永言。
我赌他不敢杀了我。
奶奶说了,成年人杀人是要蹲大牢的。
陈永言没想到我竟然敢反抗,他一巴掌冲我扇过来,我站都站不住了。
他像个疯子一样把我按在地上,把我的头发全剪了。
陈正艾缩在我妈的怀里,两个人就这么看着他欺负我。
我不敢挣扎,这一家人都是疯子,我也怕死。
没想到这竟不知最后。
把我头发剪光之后,他把我绑了起来,拿着腰带抽我,最后用手捂住我的口鼻,另一只手掐我的脖子。
我逐渐不能呼吸,失去意识。
“够了!”我妈在后面大喊一声。
身上的手瞬间被松开,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。
一下子吸入这么多空气,恶心的我想吐。
陈永言又抓住我妈:“你这个婊子,看见她想起你前夫了?”
“还是原来糟蹋过你的狗东西?”
我妈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哭。
“朱葛云,你给老子记住,我陈永言只有一个孩子!”
我妈点了点头:“我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,我爱你,你别和一个小丫头计较。”
后来,两人逐渐趋于平静,我也在陈正艾的眼里找到了一丝恐惧。
陈永言把我关在杂物间,不给我吃饭。
我好几次听他和我妈说道:“家里就只有陈正艾一个孩子!”
杂物间没有窗户,潮湿的空气让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逼仄。
我缩在角落里,回忆着在老家的点滴。
这两个人不敢把我赶回去,来的时候村长已经教了我,要是这人敢把我赶走,我就去陈永言单位闹。
上次我妈回来就是找村长开证明的,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,但一定和陈永言有关。
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,我也扛不住饿,睡了过去。
就在我还晕的时候,外面传来了杯子碎裂的声音。
“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你那些情夫!”
“今天睡得早你就做梦喊他们的名字是吧!朱葛云,你这个女的真大胆啊!”
“我哪里喊过!你他妈做梦喊别的女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!”
我不想搭理这两个疯子,只想继续睡觉。
下一秒,屋门就被踹开了。
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拖了出去,我的头狠狠磕在门框上。
再伸手摸的时候已经有了巨大的包。
我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这两人好过。
“那人叫什么?他妈的是不是这小贱人让你想起来你情夫?”
陈永言拽着我,拿起桌上的剪刀就要扎我的脸。
“陈永言,你把剪子给我放下!怎么说这也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,你敢动她一下!”
“行,我看你翅膀也是硬了,我今天就把这个贱人弄死!”
陈永言把我按在墙上,发狠掐住我的脖子,我说不出来一句话。
额角的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我只看到脚底忽然出现了一把水果刀。
抓过这把刀子,杀了眼前的男人。
危险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肆意生长。
念头冒出来,我的身上立刻传来刺痛。
是奶奶拿着棍子在打我,她说不能杀人,手上有人命,这辈子就完蛋了。
我能不能用命来换陈永言这辈子完蛋?
意识越来越模糊,他们之间的争吵也变成了耳边的轰鸣。
“朱葛云···”
“我是不是杀人了?”
“她是不是死了?”
陈永言的声音越来越慌乱,可是我什么都听不清。
“松手!”
我妈似乎在掰扯陈永言的手。
脖子上的力度松懈,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。
活过来了,又捡回来一条命。
回储物间的时候,我妈也跟了过来。
她抱着我,小声抽泣着:“宁宁,你不要恨妈妈,妈妈也是被逼无奈的。”
我没有说话。
其实这些日子她对我还是挺好的,除了偶尔会发疯。
有时候陈永言打我她也会阻止一下。
零花钱也会给我一些,并且还会在陈永言不让我吃饭的时候给我送些吃的。
看我没说话,我妈抹了抹眼中的眼泪。
“妈妈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对你好了,陈永言就是个疯子,现在咱们是寄人篱下,所以我不能和他离婚,要不然的话我们就没有地方住了。”
“并且在这个城市里,没有房子是上不了学的。”
我抬头看了看她,面前的女人还是那么陌生。
“陈永言根本就没打算供你上大学,你弟弟这些年的花销实在是不小,只培养他一个就够我们累的了。”
“妈,你真的不管我吗?”我小声问道。
我妈抱了我一下:“宁宁,我真的想让你上大学,可是陈永言是个疯子,这一切都是他设计我的,让我有孩子,然后逼我和他结婚。宁宁,你爸是个好人,我做梦都想去找你爸,可是我不能,我多想杀了陈永言。”
“可是我杀他我这辈子就毁了,你也得不到什么了。”
我看着她,出奇的冷静:“妈,我未成年,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。”
妈妈摸着我的头,异常的欣慰:“你爸每次打你我都偷偷录下来了,要是哪天他再控制不住自己,你不小心杀了他的话,我会去法庭为你作证的,谁都不会追究你的责任。”
我装作懵懂的点了点头。
“到时候咱们把房子卖了,换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生活。”
“好的妈妈,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。”
等我妈走了之后,我的心如坠冰窖。
这就是我妈,想借我手杀人的亲妈。
我原来在村里,本来就没人养,是个野孩子,偏偏那些男生还要笑我。
有一天我在放学的路上,一群男生把我推进了路旁的臭水沟里。
他们说我和臭水沟里的苍蝇一样。
我急了,掏出背包里的铅笔刀,抓起来一个最瘦的人把他按在了地上。
“你们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他!”
“我要死也得拉上你们一起死!”
说话之间我用了下力,铅笔刀在他脖子处划出一丝血迹。
从那以后,村里再也没有男生敢欺负我了,而我也变成了他们嘴里的泼妇。
我不介意,只要别碍我眼就行。
但是回家之后,我被奶奶狠狠揍了一顿。
我知道她为什么打我,因为她怕我没轻没重,万一真让人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呢?
所以说,刚才我都是装的。
我要搞垮他们,首先得让他们对我放下防备。
不过现在我也不能去陈永言单位闹,毕竟我手里什么都没有。
相反,陈永言还能告我诽谤。
奶奶以前和我说过,想要搞垮一个人,并不一定拿命和他赌。
你要知道他最在乎的东西,这才是他致命的弱点。
可是我不知道我妈在乎什么,也不知道陈永言在乎什么。
躺在黑暗之中,我冥思苦想。
陈永言能和我妈在一起,估计就是因为这两人都是疯子。
并且我妈不在意陈永言是个疯子。
我要是想搞陈永言,那就不能让他抓住我的把柄。
这些日子里我和这两人都没什么冲突,暗中想捉住两人的把柄。
不过最近两天陈永言回来的越来越晚,我妈也有些心不在焉。
他们两个人除了想让陈正艾什么都会之外,似乎没什么爱情。
这天周六,我和我妈说今天上午有个会要开,转身就去了我爸公司门口守着。
这一个月的观察,我发现每到周六,陈永言就会比平常收拾的利索一些。
他给我妈的理由就是周六要开全体例会。
男人的嘴骗人的鬼,我才不信。
没想到还真让我抓了个正着,陈永言在车库的时候还搂着一个美女,两个人亲热了好一会,陈永言才转身上楼。
知道陈永言出轨之后我热血沸腾,下面我就要想法把这件事情让我妈知道。
就凭借我妈想借我手弄死陈永言这一点,这女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。
她对陈永言的掌控欲实在是太高了,晚上我总能看到她查他手机。
陈永言也十分自信自己手机里没东西,可以让我妈随便查。
所以说陈永言究竟怎么和自己的小情人联系呢?
现在这个家里我只有两个地方没去过。
一个是书房,一个是他们两个的卧室。
终于,陈正艾的学校举办亲子活动,要父母都去参加。
他们两个一向不愿自己的孩子被人比下去,大早上的就开始收拾,准备去学校。
真是给了我一个好机会。
他们离开之后,我就决定立刻行动,万一有人改主意就晚了。
进去书房,我就开始翻找,可是什么都没找到。
转身我又去了卧室。
当我刚拉开第一个床头柜的时候,外面传来了声音。
那是我妈的抱怨。
“你不是出门前刚上完厕所吗?怎么又想上厕所了?”
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