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
我被沈如墨带回了沈家。
他温柔地洗去我身上的脏污,为我上药。
我们兽族,要整整十八岁以后方可化为人形。
而现在,我与姜锦只差一个月就要满十八。
他动作轻柔,我却疼得颤抖。
「乖,伤好了就不疼了。」
我睁着雾蒙蒙的眼睛,可怜兮兮地看着他,用毛茸茸的额头轻轻蹭着他的手。
他温柔又满意地笑了。
其实人类对待兽族大多是残忍的,毕竟他们有秘药,可以控制兽族永不背叛。
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,生而为兽,即便可以化形,也野性难改。
所以他们可以任意驱使我们,奴隶我们,殴打我们,甚至,屠杀我们。
沈如墨是个意外。
他被沈家养得太过单纯,见不得任何人受伤。
所以前世,他才会死得那么惨,被鲨鱼分而食之。
沈砚洲一向心狠手辣,亦是斩草除根。
不过,这一世,沈砚洲,你只会死在我的手上。
3
很快,一个月过去了。
我要化形了。
化形当晚,我痛得满地打滚,锋利的虎抓撕裂了沈家最贵的名画。
沈如墨没有生气,他只是温柔地递给我一颗红色的药丸。
「阿葵,乖,吃了这颗药丸就不痛了。」
我睁着水雾般的眸子,脆弱又无助地看着他。
「真的吗如墨,吃了它真的就不疼了吗?」
沈如墨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,还有心疼。
但他很快便恢复到平常温柔如水的表情。
「真的,阿葵听话,快吃了吧。」
我就着他的手,将那枚红色药丸含在嘴里,一脸感动地抱住他。
他身子僵了僵,接着又紧紧回抱住我。
我在他看不见的身后,将药丸吐了出来。
我们兽族自出生起,就被喂下易于人类掌控的药。
在成年后,更是会喂一种极其特殊的药,叫做--种血药。
成年后的兽族,心头血有让人类延年益寿的功效。
但心头血极少,每个月才能取出那么一滴。
人类向来贪婪,为了取更多的心头血,研发出这种血药。
只要服下这药,便可每日取到心头血。
代价便是,被取血的兽族,会夜夜承受噬心之苦。
身为继承人的沈如墨,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?
沈如墨,原来你也并非良善。
真巧,我也是。
4
沈家举行了隆重的订婚典礼。
沈如墨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,拉着身段窈窕的我,温柔得体地行走在众人间。
人们簇拥着我们,恭维着我们,祝福着我们。
这对兽族来说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啊。
我们一生被囚禁,被奴隶,很少有被当成人的时候。
但现在,我成为了人上人。
姜锦看着闪光灯下的我们,嫉恨得捏碎了手中的高脚杯。
趁人不注意,她将我拉到角落。
「姜葵,你别得意。沈家继承人,只能是沈砚洲。」
「你的好日子,可没有多久了。」
我微微抿了口红酒,视线落在她的脚踝处。
姜锦今日穿了长至脚踝的晚礼服。
即便长裙及地,我也能看到她的脚踝,正发脓发臭。
「是吗?可你的好日子,现在可就到头了呢。」
沈砚洲此人,长相阴柔,双腿有疾,还内心变态,以折磨人为乐。
前世,他因自己双腿有疾,便憎恨一切健康之人。
我因生了一双修长的美腿,更是他的恨中恨。
他将我的双腿划烂,又命人将蚂蚁倒在腿上,然后将我绑在轮椅之上。
他就静静地看着我,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承受双腿被蚂蚁啃咬的痛苦。
我越痛苦,他便越快乐。
仿佛只有这样,他的残缺才能得到圆满。
姜锦顿时面色大变,慌张无措地遮掩着自己的脚踝。
见我面带嘲讽,她恼羞成怒,抬起手中的红酒便朝我头上泼来。
珍贵的红酒顺着我的长发缓缓流至锁骨,再划入酥胸。
她一把捏着我的下巴,恶狠狠出声。
「贱人,你一定会不得好死!」
我勾唇挑衅,在她耳旁低语。
「我会不会不得好死我不知道,但你,一定会死,就现在。」
我看向她的身后,沈如墨跟沈砚洲正匆匆赶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