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季南风成亲六年,总共见过他三面。
成亲是一面,我亲手替他收拾行囊,送他离去。
第四年见过一面,他牵着别家的姑娘笑意吟吟。
第六年见过一面,他回来了,他说:“桑桑,我们和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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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年,他说他是为官之人,朝野权权相争,他忙,抽不开身回家。
我笑着替他收拾行囊:“夫君,路途遥远,照顾好自己。”
第二年,他说这一年最关键,若是治好了衢州的水灾,他便能平步青云。
我在回信里放了几盒他最爱吃的糖糕,告诉他:“夫君,家中尚好,勿念。”
可那一年,有水灾的,不是衢州,而是我的家乡。
第三年,他说他终于升官了,更要好好的忠君报国,他说:“桑桑,再等等。”
我捏着发凉的书信,一遍又一遍宽慰自己,男儿有志,我不该成为他的牵绊。
第四年,我进京去找季南风,守城的人却说:“京中没有这一号人物,我只认识一位季大人,但他在南方。”
那日,我连夜赶回南边,闹市中他一身月白长袍,牵着身边的姑娘言笑晏晏。
他唤她:“月儿。”
他手里还提了糖糕,他替她理好了被风吹乱的耳发,他温声细语,他说:“月儿,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。”
红纸包的方糕很惹眼,我认得,这是我前两日才托同乡捎去给季南风吃的桂花糕。
第四年,我寻了处小院,在季南风旁边住下。
我看着他们笑,看着他们哭,看着她问他:“你什么时候才能娶我啊。”
又看着他笑着亲吻安抚她:“再等等,还有两年,我同爹的约定便作废了,待我回去,便休妻娶你。”
第五年,我不再收到季南风的书信。
往日我写十封信于他,他才会回寥寥数笔,而今我不再寄于他书信,便不会有回信,他更不会主动写信于我。
第六年,季南风回来了。
他说:“桑桑,我们和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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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南风要和离,我便笑着说好。
莫约是我答应的太干脆,季南风竟将我拉去一旁,皱着眉头问我:“桑桑,你老实同我交代,你是不是有了别的情郎。”
我被季南风气笑了,果然,什么样的人,就会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旁人。
“我等了你六年,除开第五年我们没有写过书信,前四年的每一封信,你都在告诉我:桑桑,再等等。”
“可我等到你了,你却告诉我,要和离。”
我依旧是笑着对他说:“我终日都在府中,爹娘皆能为我的清白作证,但,你呢?季南风,这六年的时间里,你是否在外,有了别人?”
话音刚落,季南风就猛的推了我一把,像是被羞辱了那般,指着我,气的发抖:“林桑桑,你、你怎么能说出这话来?”
我耸了耸肩:“这的问你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