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书昀感觉浑身冰冷，她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医院，怎么走了这一路子，来到顾氏集团楼下。

阳光下，她眯了眯眼审视着那群围观的人，那些人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。

麻药的药效逐渐褪去，痛感涌上来。

她微微弓着身子，原本是跑着，到了楼下放慢脚步，现在根本不敢前进一步。

当那群围观的人散到两侧，露出地上一大片刺目的血红，小婉躺在血泊中。

画面恍惚与当面车祸时重叠……

只不过，这次血更多了。

小婉是她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妹妹。

是她用生命保护的人。

可是现在，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，躺在血泊里。

薛书昀蹲下身子，膝盖上被沾红了血，她哆嗦着手摸着小婉的脸。

妹妹怎么会死呢？明明几个小时之前，她还安慰着自己。她那么乖……

“小婉不怕，姐姐带你回家……”

她抱紧小婉的身子，紧紧的搂在怀里，泪水悄无声息的砸进血泊中。

……

等顾琛接受到消息赶到警察局的时候，看到薛书昀苍白着脸坐在电脑前。

顾琛拧着眉头，一把推开挡在他跟前的人，三步并两步朝着她走来。

他的心，被她平静挠的很乱，甚至连将她拥入怀里的勇气都没有。

见过薛书昀放弃过无助过，可这么绝望的她，他第一次见！

视频内，小婉跑上楼顶的画面不停在薛书昀面前循环播放。

泪水晕染整个眼眶，倔强的不肯落下，一次次看着从监控上调过来的视频。

这是妹妹生前最后的画面。

薛书昀呼吸急促。

她不相信，那么努力要活下去的妹妹会忽然自杀。

“是受害者自己跳下去，实属自杀！可这位女士非要说受害者不会自杀，一定另有隐情。”警察说。

见顾琛来到自己跟前，薛书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

她指着视频里的小婉，激动的说道，“小婉不是自杀，一定是有原因的……顾琛，我求你了，让他们帮我查查！小婉不会自杀的，她的手术才刚成功，她不会自杀的！”

顾琛一把拽住她的胳膊，皱眉道：“你冷静下来！”

“死的不是你的亲人，你当然会冷静！”

她朝着顾琛弹开掌心，上面躺着一枚小小的纽扣。

染着红色的血。

“这不是妹妹的东西！”她努力平静下来，带着最后的乞求，“你帮我查查，求你了。”

“好了，你现在需要休息，我送你回去！”

薛书昀后退几步，躲开他伸过来的手，就这么看着他，觉得顾琛一点都不在意她，连妹妹死了，一条人命没了都那么冷漠！

想到顾琛与姚茜如之间的种种勾当，为了维护她竟然去找其他女人生孩子，那顾琛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！

见薛书昀直接走出警察局，身后的顾琛追上来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。

被她轻轻甩来了手，顾琛也有瞬间的失控，“薛书昀，你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！”

“是啊，我算什么呢，不过你顾大少爷的玩物罢了！”

因为动作起伏很大，像是有人在撕扯着她的心。

可疼痛的感觉还在！

薛书昀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。

“你放开我，顾琛，你放开我！”

薛书昀挣扎开她的手臂，脚步往后踉跄了几步，面无表情的看向他，“我恨你顾琛，我恨你们顾家每一个人。”

她感觉到胸口燃烧浓浓的恨意，灼烧感快让她窒息。

“要不是你们顾家，我和妹妹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，如果没有遇到你，我妹妹还好好的活着。你是杀人凶手，你们顾家人全都是杀人凶手，当年要不是拿着我妹妹的命威胁，我……”

“顾琛！”

顾琛拧着眉打算继续听下去的时候，身后响起姚茜如清亮的嗓音。

“书昀因为妹妹跳楼自杀，脑子受到刺激了，她说的话都是无心，你不要往心里去，现在有一件紧急的事情。”

姚茜如望着顾琛怀里的女人，眯了眯眼睛，“书昀怀孕了，可孩子没保住！”

“怎么回事！”顾琛语气森然。

“这得问问书昀了。”

薛书昀在悲伤中找回一丝理智，双手因为疼痛紧紧扣住顾琛的胳膊。

“没错，我是怀孕了。”她仰起头，每一个字都像用刀刺在男人胸口，“但是，我把他打掉了！”

觉察到顾琛身上温度骤降，她忽然有了报复的突破口，声音比刚才更大。

“顾琛，我亲手杀了你的孩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