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方顾的声音不好听，脾气很臭。

与很多客户都会吵起来，我就得接过来继续安抚。麻烦不断，但好在他比较听我的，人也勤快。

他将我从各种非议和咸猪手隔绝开来。

还能帮我带饭接水，摆脱了我固定一个地方吃饭的命运。除了上卫生间，我都不用起身。

一月时，坚持陪我去医院复查。得知我复明无望后，他全程默然。

我心里苦涩翻涌。我变了，开始想要依赖别人。黑暗的世界很可怕，他带来的短暂光明让我留恋。

可他知道了我真实的情况，应该会很失望吧，没人可以永远接受一个需要照顾的瞎子。

回家的第二天，他敲响了我的门，他居然搬到了我租房的对门。

他不像其他人那么猥琐，一起上下班，他都带着手套扶着我，我对他渐渐放下了戒备。

我们一起打扫卫生。

他买了各种语音提示安好，用海绵包过了所有棱角，我的手和膝盖再也不会受伤。

我内心煎熬，享受着他的温暖，却什么也不能带给他…少麻烦他一点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。

三个月后他通过了实习期，我破费了一次，买了四瓶啤酒和各样的拌菜，请他到家里做客。

「小白，恭喜你！」

「谢谢师父。」

「你怎么不开心啊？以后你的工资就和我一样啦，多一千呢。」

「我可能…要辞职了。」

我手没拿稳，杯子掉落在地，习惯的去捡，被他拦了下来。

「我家里有急事离开一阵。这段时间，雇个人照顾你好不好？」

「你以后还要娶媳妇呢，别乱花钱。」

他的手慢慢摸过我手上的各种伤痕，滴滴湿热落上了我的手背…

我心里一阵紧张，握紧了他的手。

「小白，是不是你家里出什么事了？你要是有困难，可以告诉我。我从前欠了别人钱，那个人忘了起诉，还有十万没有执行。」

「你这么好，一定是被坏人骗了。」

「也不算！他是我的发小…我小时候在福利院里人人闻风丧胆，很厉害的，每天打他八遍！可惜，风水轮流转，他长大成了我惹不起的人。他接近我，就是为了报仇，真是个小心眼呢。」

「你…恨他吗？是他害你盲了…」

我想起百里延超…竟然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，钱本来是从他那里挣得，他要回去了而已。

「如果连他也要恨，还得恨我素未谋面的父母，恨那位骗我钱的老太太…恨不过来的…」

他握我的手紧了些。

「楚然，我带你走好不好？去大城市治眼睛，治不好的话，我会照顾你一辈子。」

「你连客服都做不好，凭什么照顾我？其实你不适合这个工作，走了正好，本来我在公司就不受待见！再加你这个拖油瓶，吃枣药丸！」

他沉默了很久。

「那你等我，我会尽快回来！你每天都要接我的电话。我的铃声不一样，设置过语音助手，可以吗？」

「好。」

白方顾走了。

我两点一线，每天会定点接到他三个电话，被惦记的感觉真好，我期待重逢的日子。

下班了，我正和他通电话，被人抢走了手机。

「宋楚然！开会！」

「经理，我收拾下马上过去，你先把手机还我。」

「现在跟我走！今天是隐私会议，手机我替你保管，开完还你。」

我跟着他走了很长的一段路，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阴凉，心里害怕。

「经理，我们去哪儿？今天不在会议室吗？」

「分公司领导来了，要见你。」

我心里咯噔一下…小声问他。

「要开除我吗？」

「当然不会！你情况特殊，给你转岗到办公室，以后会轻松很多。」

「谢谢经理！」

推开门，刚刚坐下，一个陌生的声音。

「宋楚然？不错，真不错…可惜，是个瞎子。」

经理的声音。

「李总！她是孤儿，也没有男朋友，嘿嘿。没有麻烦的！」

我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，匆忙起身，凭着记忆向门口的方向探去。

「我有急事，我先回去了。」

却被脚下的电缆绊倒在地。

「哈哈哈哈！」

身边传来了数个笑声，笑的我浑身发毛，双腿发软，爬不起来，盲仗也不知所踪…

「我该回家了…我有男朋友的，他今天要来接我…」

一只手扯住了我的手腕！

「别碰我！」

我心里害怕到了极限，歇斯底里的大喊，条件反射般一巴掌打了过去…

左脸也瞬间挨了一下，我趴在地上…

「臭婊子！敢打我！把她按在桌子上，扒光她！」

混乱的脚步声，我不知道几个人走了过来。

我被拖倒在地，抬上桌子…撕破衣服，有人按着我的脚腕，扯断了腰带，我拼命反抗，咬伤了一个人，又挨了一顿毒打。

我精疲力尽，蜷缩在一起，身上处处冰凉。

「求求你们，放过我，我给你们钱，我还有十万块…都给你们。」

「宋楚然，你老实点！让李总玩玩，就放你回去。否则，杀了你也没人知道！」

我被人撕开了双手，按住双腿，大脑一片空白，只会一遍遍的哀求。

「求求你们…我给你们钱…」

回应我的，只有淫笑声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