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贵为前朝最尊贵的嫡公主,一朝家破,竟被送到了权宦的床上。
过往每个被送上他床的女子都是天刚亮就会被抬出来的,且都浑身是伤,死相可怖。更有甚者被做成了人肉包子端上宴席。
那天我接到了圣旨后,避开众人,独自走向了宫廷后园的湖边。
父皇母后以及兄姊,大多没能逃离当今明帝的魔爪。
留我独活,本以为是他最后的一丝心善,亦或是因为我日常行善积德,声名在外,他可以利用我堵住天下百姓的嘴。
如今才知晓,是为了侮辱我。
“站住。”堂姐穆昭云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眼前的她身着华丽锦缎,就连露出来的内衫领子都能瞧出是上好的南地丝绸而制。
原先当今皇帝一家还生活在滇地时,先帝后对他们照顾有加,怕他们的独女在那苦寒之地过不上贵女的生活将来择婿有难,便主张将穆昭云留在都城,没成想明帝夫妇却觉得先帝后是以他们的女儿为质,生出了仇恨之心。
穆昭云身后跟着一众贵女,当初那些贵女大部分都是以我为首,但如今却各个想看我笑话。
新晋宰相朱义兴之女朱梓娴第一个站了出来,指着我一阵讽刺:“这不是咱们的嫡公主穆昭阳么?如今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,哪儿有朝阳的样子啊?不如改个名吧,就叫穆夕阳如何?”
她的话音刚落,身后的一群女子便都笑了起来,便连那些低等的婢女,也都笑得猖狂,连嘴都不捂,生怕我看不见她们的嘲笑嘴脸。
我冷笑一声:“朱梓娴,我没记错的话,你父亲朱义兴当初只是萧丞相府中一个因偷窃被赶出去的幕僚,如今靠着短心亏行的手段当了个狗官。这般寡廉鲜耻的父亲,我要是你啊,早就自惭形秽躲在府中不敢出来了,你倒好,到处显摆,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朱家一家子都是那恬不知耻的东西。”
朱梓娴被我戳中了痛处,当初她父亲因为偷窃被赶出丞相府的事情闹得很大,因为他偷的是萧丞相的官印,但萧丞相年纪大了心慈手软,没有重罚他。可府中其他人却将此事说了出去,是以外头人便都知道了。
“你这贱人,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呢?”她上前来要给我一巴掌,被我单手阻拦,又反手给了她一巴掌。
我将扬起下巴,鄙视地看着她:“即便不是公主,那也是明帝的亲侄女,想打我的脸,谁给你的胆子!”
随后,我随手一推,将她推下了水。
我从小没受过委屈,不论阿兄还是阿姊们都很疼爱我。但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主,骑马射箭,我样样都会。
同样在宫中长大的穆昭云却总是懦弱安静的样子,平日里不愿与我们同行,每次我们去围场骑马射箭,她都坐在一旁静静观看。
我本不在意,可没想到这些举动都是她为了了解我们。比如现在,她因为了解我,特地带了几个武婢过来。
“来人,”她大喝一声,一点也无往日那弱不胜衣的模样,“将这贱婢给我拖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