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。”我有些羞愧,因为我太知道刚才那个梦境会带来什么后果。
“你怎么了,刚才我看你表情那么痛苦,是不是做噩梦了。”蒋静溪关切的问道,同时把一个口袋放到床边:“我回家给你拿了衣服,你赶紧穿上吧。”
我点点头,却坐在床上不动。
“大下午的,你发什么愣呀。”蒋静溪催促道。
“姐,你不出去我怎么穿衣服啊。”我仰头看着她。
她戳了下自己的太阳穴,转身走掉了。我飞快的在被子里把衣服穿上,起身后却发愁了。小床已经被弄脏了,这事该怎么解决掉呢?
我来回的在小床前走动,蒋静溪敲门后,见我没声响,就自主的把门给推开了。蒋厂长已经躺在床上睡熟。
我慌急的坐回到小床上,用手压着被子。
蒋静溪看出了一点倪端,走到我旁边坐下,问道:“你到底怎么了?就算做噩梦了,也用不着醒来后还心神不宁的吧。”
我低着头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蒋静溪忽然从床尾把被子给掀开了,吓的我赶紧躺到床上去压着。
蒋静溪皱了皱眉头,背过身去后笑了起来。等她转回身来后,小声的说:“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瞧你那个样子。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。”
“太丢人了。”我捂住自己的脸,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。
蒋静溪拉着我手,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。安抚的说:“没事,这不是很正常吗?你放心吧,我在医院有熟人。我去要一床被套来,我们自己给它换上,别人就不会发现了。”
“姐,你不笑话我啊?”我心里只剩下羞愧了。
“这个好笑吗?”蒋静溪说:“谁中学没上过生理课啊。只不过是被我发现了,你觉得有些尴尬嘛。真没事的。快起来吧。我把被套拆下来。”
我木讷的起了身,站在旁边看着她把被套和床单扯下来后,揉成了一团,直接拿着走掉了。
她拿着干净的被套和床单回来后,招呼我跟她一起重新铺好。
重新坐下去后,我再也不敢看她了。我明白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。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事发生在了医院里,而且还被她发现了。
“喂,你梦到谁了?”她忽然凑过来,在我耳畔问道。
我吓的一惊,摇头不肯说。
她笑了笑,就起身走开了。
快到吃晚饭的时候,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被护士带着到了病房。交流过后得知她就是罗山从县城请来的护工。她说只要有她在,一切都不用担心,她已经做了好些年护工了。但蒋静溪还是不够放心,看着她做了一次护理后,才放心的跟我一起离开医院。
外面还在下着小雨,到了停放自行车的车棚处,她掏出车钥匙问道:“是你载我,还是我载你呢?”
“当然是我载你了。”我直接把车钥匙从她手里拿了过来。
她坐在后面,举着伞,我慢悠悠的骑着车,从街上缓缓穿过。雨后的清凉和湿润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。当看到街上的人侧目看我们的时候,我内心里的愉悦就像海浪一样的起起伏伏。沥水镇上多少男人做梦都想的事情,我却在十六岁这年得偿所愿。虽然这种得偿所愿跟我的终极目标还差池甚远。
夜晚的小院,热闹非凡,家家户户都在上蹦下蹿着,忙着做晚饭。停好了车后,蒋静溪就打着伞跟我一起朝楼门口走去。
穿过楼道的时候,遇见的每个人都会关切的跟蒋静溪询问她爸的情况。
走到三楼的楼梯时,我揶揄的说:“姐,你说这些人虚不虚伪,没见谁去医院探望的,就会用嘴巴说。”
蒋静溪打了我一下,小声的说:“别瞎说……对了,我把你的衣服洗了,晾晒在我们家,你等下自己去拿回去。”
我点点头。
“沈闽越。”
我扭过头去,看见徐晓丽站在了我们家门口,门关着,里面一片漆黑。
我心想着,该不会是罗山照她交涉的时候,出了什么状况吧,就赶紧朝她走了过去。
“你们两个到我家里来玩吧。”在开门的蒋静溪冲我们喊道。
“等一会儿。”我一边掏钥匙一边回道。回头我又对徐晓丽说:“进屋了再说啊。”
“嗯。”
打开了房门,她熟练的按开了电灯。我关了门后,直接拉着她进了我的房间。
“你爸在我们家打麻将。”徐晓丽说:“我才来你们家门口来等你的。今天罗山哥到家里找我了。你是不是跟他乱说了一些话?”
我赶紧解释说:“哎呀,不是我乱说,是他给闹误会了。你知道吗,我怎么解释都不管用。但是他说了,他不会乱说的。对了,他怎么跟你说的?”
徐晓丽直接坐到了我的床上,按住裙摆后羞涩的说:“他说我是你女朋友,让你帮着静溪姐在医院照顾老厂长,让我别多想。”她说到这里,顿了一下,抬起头来:“他还给了我两百块。你说他工资是不是很高啊,怎么总给别人钱呢。”
见她自己转移了重点,我也就顺着她的话说:“人家是公务员嘛,老爸又是大官,花钱还不跟放水龙头的水一样吗?他给了你就收着吧。”
徐晓丽瘪了下嘴:“可是他给我钱干什么,非说我是你女朋友。肯定是昨天从医院离开,你牵我的手被他看见了,我当时跟你说,你还不信呢。”
“那你收了他的钱吗?”这是一个关键问题。
徐晓丽点点头,把一双纤细的大长腿给伸直了,脚上穿着一双跟很细但是不高的高跟鞋。要是只看她的腿的话,绝对是个大美人,可那扁臀平胸就让人大感失望了。
我装作不以为然的说:“收了就收了吧,反正有钱不拿是傻子,况且我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,不用怕的。”
“可是我收了钱就等于承认我们俩在悄悄谈恋爱啊。”徐晓丽担忧的说:“罗山哥也说了,他会替我们保密的。等以后我们两个进了钢铁厂,他也会托关系把我们安排到轻松一点的岗位上去。”
我笑道:“他的话你也信啊,纯粹骗小孩的。你收了钱就花呗。别想那么多。真要出事了,我会担着的。”
“哎,那好吧。”她显得有些无奈。
我还想去蒋静溪家呆一会儿,就催促的说:“我还要做作业,你先回去吧。”
徐晓丽不以为然的说:“做什么暑假作业啊,又不是要考大学。反正你爸在我们家打牌,我妈和你妈都还在加班。我就在你家里玩会儿。”
“那我们去丁华家玩吧。”我换了个主意。
徐晓丽摇摇头:“不去,就在你这儿玩。”